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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篇文章提到,自我中心者可能會拉攏別人進入一段關係裡,好為自己創造人數上的優勢,而這種找來別人一起批評妳的人海戰術,恰好是女人最難以抵擋的。

以方說如果這個人是妳的婆婆,她可能會直接找妳的老公,可能放低姿態哭訴指責妳是怎麼對她的,讓妳的老公也來質問妳。如果這個人是妳的媽媽,她可能會跟妳的爸爸、親戚朋友抱怨,讓其他人一起打電話給妳,質問妳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媽媽的苦心。而如果這個人是妳職場上的主管,那麼她可以動員的人數就更多,其他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會站在她那邊,表達「妳真是一個差勁的人」諸如此類的批評。

他們能動員的人數越多,或者是被動員起來的人與妳關係越親近,妳就越是受傷,越是急忙地想要辯解。

但是妳要知道,真理從來就不是越辯越明,更何況很多事情都沒有真理對錯可言,只是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和做法,而對於自我中心者來說,重要的從來就不是妳這麼做的理由,而是妳不配合,本身就是一件應當受罰的決定。

他決定的懲罰就是讓妳被群體放逐,讓妳體會被所有人當成罪人的壓力,就像霸凌一樣會有些人是為了靠近權力中心而樂於參與,也有些人是為了避免成為下一個目標而同樣成為幫兇。

如果只有自我中心者一個人針對妳,那妳可能還能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,但是一旦他動員起其他人,妳就會變得更加脆弱,成為眾矢之的。然後再一次的,退讓、妥協、甚至道歉認錯,就會變成一個極大的誘惑,妳會想,只要我讓步這次,承認自己錯了,輸了,這麼痛苦的事情就能夠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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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前曾經看過高橋久美子的一篇短篇漫畫,讓我印象很深刻,是一個媳婦每天在家裡受到婆婆的虐待,婆婆對她尖酸刻薄,事事看不順眼。

但這樣的婆婆一出家門卻是鄰居口中極好的人,善良又親切,待人溫和友善,於是當婆婆在外面對別人若無其事地提起「自己被媳婦虐待」,楚楚可憐又迂迴地表達自己對媳婦的不滿和心中的委屈時,其他人就自動聯合起來,對著媳婦不斷地勸告「要對婆婆好一點」、「妳不要這樣對婆婆」、「妳怎麼能對這麼好的老太太如此殘酷…」

年代久遠我只記得劇情裡有一個盆栽,似乎扮演著非常象徵性的意義,媳婦每天被婆婆指使把盆栽搬出去,婆婆又在外人面前演戲,表示自己是受媳婦交代,每天辛苦地把沉重的盆栽搬回來…丈夫因為工作忙碌而裝聾作啞,只會說些「希望妳跟我媽好好相處」這類的廢話,最後媳婦是把婆婆殺了還是自殺我忘記了,總之在這種內外夾攻下媳婦的精神幾乎崩潰,面對一個極端自我中心的人,她明明是受害者,卻被所有人當成是欺負婆婆的壞人。

如果這段劇情讓妳覺得似曾相識,那妳一定曾經受過類似的傷害,其實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過這樣的打擊,還是要相信自己有從中復原,振作起來的能力。

周遭的人多少都是盲從的,每個人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斷,也只相信和自己較為親近的當事人,所以一旦他們被動員起來對付妳,無論是好言相勸還是加進來指責,妳是百口莫辯的。

而這些人又有可能和妳十分親近,是妳的伴侶或耳根子軟的家人,那時對妳的傷害就會加劇,妳會覺得自己被所有人包圍起來,他們無法察覺自己相信的正義其實是暴力,更不可能意識到,自己是被自我中心者所操弄。

如果這個自我中心者還有表演型人格或自戀型人格,情況就會更加嚴重,因為這種人通常魅力十足,社交能力和表演能力也十分優秀,總之,他們會更容易取信於人,而妳陷入誰都不相信妳的孤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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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這些並不是要妳放棄或絕望,而是要讓妳知道,既然有人說得出這些,就表示妳其實並不孤獨。

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妳陷入這種困境,不是只有妳遇到自我中心者,妳可以向那些成功活下來的人學習,找到在這種不明就理的人的圍剿下,倖存下來的一點秘訣。

首先就是把事情和人分開,不要把不實的指控攬下來,也不要認為關係破裂、緊張、把事情搞成這樣的責任真的全部都在妳,要知道人際關係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,對方指責妳不聽話才會如此,反過來說,對方又憑什麼要求妳聽話呢?

人與人之間需要互相的尊重,那些不清楚情況就跳進來指責妳的人,妳可以在行有餘力時冷靜、理性地對自己的想法和立場做出解釋,如果對方選擇不相信,而繼續站在自我中心者那邊,妳要學著看淡他們的選擇,學習說:「好吧,既然你不相信我,我尊重你有不相信的權利。」

這是一句很神奇的話,不是拿來攻擊對方或對對方訴說,而是對著自己,妳要像這樣的一再提醒:「對方有相信他想相信的事物的權利。」然後妳就可以把對方的選擇當成他的自由,不再嘗試去徒勞地改變或加以控制,對自己說這只是某件事情無法取得共識,其他人如果不能就事論事而對妳有情緒化的言行、有針對妳個人的批評(比方說不道德、不孝順、不貼心、冷漠、不禮貌、自私…),妳要知道那並不是妳真正的本質。

在岸見一郎的書《改變人生的勇氣》中就寫道,人的本質和別人的評價是無關的東西。妳要相信自己的本質,而不是把他人的評價牢牢地貼在自己身上,跟著相信那是真正的自己。

人生很長,總會有被誤會的時候,也總有誤會妳和因此討厭妳的人,而相信妳和始終喜歡妳的人依然很多,妳要把焦點放在後者,不要鍥而不舍的想要說服那些已經站到自我中心者那邊的人,因為人只能從自己的經驗中認識他人,所以只要是那些沒有受過自我中心者相同對待的人,妳想告訴他們自我中心者究竟「是什麼樣的人,當時又是怎麼對待妳」,注定只是白費力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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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來妳可以做的努力是,找一個對妳的生活至關重要的人,讓他相信妳。比方說妳的丈夫。如果妳的公婆或父母有一個是自我中心者,而動員了其他人一起討厭妳,因為這些人對妳的親密關係、還有個人的身心健康都極為重要,妳至少會需要一個懂妳相信妳,能夠站在妳這邊的人,妳才不至於崩潰垮下。

所以至少就這個人妳要多做一點努力去溝通,而溝通的秘訣不是說服對方,而是提醒對方,「對人、對事,都要有自己的判斷。」

—婆婆(或媽媽)那麼說,你一定很困惑。但是你認識的我,真的是他們說的那種人嗎?

鄰居或親戚可以不去在意,只要沒有住在一起,他們也是把這些事情當作看八點檔一般的娛樂在起鬨,也有可能藉此轉移自己生活的壓力和不滿,但是和你同住一個屋簷下,你的至親,你的另一半,你不能輕易放棄讓他們理解,但理解不是掀起對立的指控,而是要去喚醒他們對你的認識和信任。

如果不是足夠信任,當初為什麼在一起?如果是至親那相處時間也絕對不短了,對於關係兩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,應該要有自己的判斷。

要注意的是妳在這樣提醒對方時,不能把對方貶低成「輕易被煽動、耳根子軟的人」,一方面任何溝通都一樣,只要妳一開始語帶批評,後續獎的再有道理也注定無效,另一方面,妳要尊重對方和那個人之間的關係,他會想要相信那個人,也有他感情的和理智上的理由。

如果妳貶低他,說「你怎麼耳根子這麼軟」、「人家說什麼你就相信嗎!」那他就會因為自尊受到傷害,而拒絕再去聽妳的解釋。

妳要盡可能地讓這個人想起,他對妳也有一定程度的認識和信賴,就算不能因此站在妳這邊,也要讓他退出戰局。

因為別人的誤會妳可以承受,那些三姑六婆鄰居或遠親其實都是不相干的人,但妳需要獲得重要的人的理解和認同,他不一定能為妳抵擋風雨,但是能讓妳產生克服風雨的堅定信念和勇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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