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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-03-28 23.06.31  

親愛的寶貝:

馬麻想替你記錄一件事,一件你長大後可能會覺得很肉麻、很丟臉,絕對不願意我們再提起的事,但是對我們(尤其是把拔)來說,是一輩子珍貴的回憶。(其實你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,不是嗎?)

你不算特別愛哭的小孩,可是前幾天你哭了,不是討抱抱或肚子餓時的撒嬌,也不是做噩夢驚醒時的大哭,而是看著你把拔,像是對他表達憤怒的大哭。

我們都被你嚇了一跳,但是也很感動,你把拔的眼睛甚至紅了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
話說從頭吧!

上個禮拜把拔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應酬,他擔心我們自己在家會很寂寞,就送我們回娘家,讓我們和外公外婆住一個禮拜。

你一點都不怕生,不管是誰,只要馬麻先對你作一番介紹:「那是姨嬤喔!姨嬤很想抱你,可以給她抱一下嗎?」你就會笑咪咪地給對方抱,幾乎每個見到你的人都猛誇,說沒看過這麼愛笑、這麼大方的小孩。

所以我們也一直以為,雖然換了環境,但畢竟馬麻跟你在一起,你應該不會緊張,應該是很快樂的。

有一次,把拔用視訊看你,你看見螢幕上的把拔就特別興奮,小手揮啊揮的好像想要碰觸,馬麻都可以看見你把拔有點想哭的表情,雖然不到一個禮拜,但他真的很想你。

我們只知道把拔很想你,沒想到,原來你也很想把拔。

禮拜五晚上,把拔終於忙完可以來找我們,你在外婆懷裡,我打開門,正滿心期待想看你的表情。

一個禮拜沒見到把拔,你會怎麼樣呢?

是會覺得沒差,像平常那樣給他抱,好像這個禮拜的空白完全不存在,還是你會有點緊張,有點忘記這是把拔呢?

沒想到打開門之後,當把拔在你面前伸手,說「是把拔喔!」你會是那樣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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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睜大眼睛,死死盯著他的臉,好像在辨認這個人是誰,好像不太確定。

我們從來沒看過你那個樣子,把拔走到旁邊去放東西,你視線還是分寸不離地跟著他,就是盯著他的臉看。

然後把拔又走回你前面,再次伸出手。

「翔翔,是把拔喔!」

你突然用力扁嘴,下一秒,你瞪著他嚎啕大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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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都被嚇到,卻又忍不住笑,你看起來,就是在對他生氣啊!

因為你不怕陌生人,所以即使是陌生人也不會讓你哭,你也不是把頭撇開表示不認識或不樂意認識這個人,而是像在對把拔質問那樣,看著他,一臉憤怒的哭了。

真的,你的表情好像在提出控訴:「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!」

把拔把你抱過來時你還餘怒未消,嘴巴嘟得高高的,但是小手緊抓住把拔的衣服,臉也貼著把拔身上,我看見你把拔受到這樣特殊的待遇,他眼睛都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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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你會認人,而且其實很想念把拔,好像在生氣他為什麼這段時間不來看你,把拔抱著你一直拍撫你的背,馬麻在一旁幫他解釋(你知道,男生的真實想法永遠是說不出口的)「把拔不是故意不來陪你的,把拔也很想你啊!」

你在把拔懷裡安靜了一陣子,一直表情複雜地看著他的臉,過好久才破涕為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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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麻真的好羨慕啊!看你那樣在意、那樣想念把拔。

跟把拔分開一個禮拜翔翔就抓狂了,那馬麻呢?有沒有相同的待遇?

不過既然你是母奶寶寶,馬麻根本不能離開你超過四個小時,看來是沒機會知道了。

好啦馬麻只有小小的吃醋,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。好羨慕把拔在你心裡那麼重要,你在把拔心裡也那麼重要,把拔一個禮拜沒看到馬麻好像不會怎樣,沒看到你卻會想哭。

但馬麻還是非常高興,看到你跟把拔有這樣的真情流露,才在上上個月,在馬麻跟把拔吵架之前,把拔下班後還不太會主動來陪你,沒想到才過多久,你們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一起玩、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(想要你們父子多相處一點,就是馬麻當時找把拔吵架的原因)

也許有一天你自己當了把拔就會明白,也或許因為你不是女生所以永遠不會明白,馬麻對你、跟把拔對你,是有很多不同的。

雖然我們都一樣很愛你,但馬麻就是從懷你開始,就和你有了直接的連結,你的一切都比馬麻自己重要,馬麻觀察你的情緒、你的需要,也比誰都敏銳。

但是把拔畢竟是把拔,他和你的連繫沒那麼直接,也不是一開始就深刻感覺到你是他生命的一部分,比起馬麻對你的那種柔軟的牽掛,很多時候你把拔對你,理性多於感性。

我們都會一直思考甚麼是對你比較好的,但馬麻常常從感情、從感覺的方面來想,而把拔更重視物質、更為實際,等長大後這種實際的考量可能就會變成一種期待,一個不小心就變得沉重了。

而不只是思考的角度不同,把拔馬麻對待你在方式上的差異,長大後一定也會更為明顯,就像你把拔明明就很想你,卻總是要馬麻三催四請,在旁邊一直鼓勵才說的出口。

等你懂事一點,知道甚麼叫「肉麻」,他可能會有更多感情說不出口,而需要仰賴馬麻,好像傳聲筒那樣地替他說話。

但是他很愛你啊!親愛的翔翔。

就像馬麻在你耳邊說的,把拔馬麻都很愛你,這是真的。

而且也不只是你把拔,也許有一天你也會開始覺得,馬麻很肉麻,而把拔—因為他不會抱著你說愛你—相形之下好多了,你們可以有很像男子漢、很酷,甚麼事情都聳聳肩好像「還好、還可以」的那種對話。

但不管怎麼樣,心裡的感情是真的,你有一天會知道,能把感情好好說出口的男生,比甚麼都悶在心裡的男生幸運多了,馬麻為了讓把拔跟你好好說話費了好大的力氣,以後可能會比現在還要累。

不過現在把這件事情記下來,只是想著,親子之間的衝突永遠難解而且無解,只希望在你長大以後,當我們都越來越難把愛說出口,還能記得我們曾經那樣坦率,那樣大方說愛的日子。

下次把拔再加班應酬,可能就捨不得讓我們回外婆家了啊!: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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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羽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